2011年5月27日星期五

杨荣文:坚信行动党非改不可

  杨荣文认为,行动党须好好地自我检讨,了解社会是怎么改变,人们为何对政府有这么多不满,必须努力争取使新加坡人重新团结起来……
即使有再好再多的渠道,也时不时得把箱子摇一摇。因为任何制度时日一久就变得固定,无法有效地收集它本应收集到的反馈。这次大选就是摇箱子的时候。——杨荣文
在5月5日的最后一场竞选群众大会上,我提到人民行动党必须进行变革的重要。这是我们已持有一段时日的信念。竞选一开始时,我不觉得我应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是随着竞选一步步展开,随着这把发自内心的呼唤越来越响亮,我决定坦率地说出来。不论你喜欢与否,新加坡正在迈向一个新的政治发展阶段。我们如何作出反应,将决定新加坡在21世纪的命运。——杨荣文

杨荣文:坚信行动党非改不可
游润恬 黄慧敏 (2011-05-11)
新加坡政治已迈入新的发展阶段,在21世纪的命运如何,将取决于人民行动党是否能适当地调整以应对新的局面。
外交部长杨荣文指出,新加坡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辉煌成就,是因国人在建国初期团结一致、上下一心、携手共创家园。然而,本次大选的结果却显示社会已经分化。
“我们现在必须做的是重新使国人团结起来,那么我们才能在这个全球化、信息科技发展迅速及社会分化的世纪里,继续向前冲。我们是处在充满活力的地区,如果能搞好国内政治,就有非常光明的前途。”
杨荣文在勾勒国内政治局面时说,科技已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打破了旧的权力等级制度,使社会变得更加分化。行动党若漠视这股改变的浪潮,并拒绝自我改变,必将遭淘汰。
“我相信一股浪潮正从根本上影响新加坡和全世界。科技改变了人类社会的组织,你口袋里有一台苹果iPhone手机,有了随时随地计算及沟通的能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改变了。亲子关系、师生关系、部长与公民的关系,甚至僧侣与信徒的关系都在改变。”
在这股浪潮的冲击下,社会不但变得更加多元化,也因有更多不同的利益群体出现,而变得分化。
“因为在这之前,我们都在等级制度里运作,现在等级制度正在瓦解,使这个世界充满愤慨,人们也因社会分化而感到疏离,开始上网找朋友。以往按地方区分的民主选举制度已不再那么有效。”
他举例说,住在全国各角落的爱猫人组成爱猫协会,热衷于提倡猫儿的福利,甚至可能会因某个议员愿不愿意在这方面配合,而决定是否要把选票投给他。
“我不相信世界上现有的民主制度能妥当地反映这些新的热忱。很久以前,儒家思想把旧社会的人联系起来,那么在现代都市的分化社会里,你也需要一种新的方式把人们联系起来,让他们感到平和、自在,也让他们既能面对世界的千变万化,也能扎根于家庭和社会。”
杨荣文虽因落选而无法长期担任行动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但他仍坚信行动党非改不可。
“行动党必须好好地自我检讨,了解我们的社会是怎么改变,人们为何对政府有这么多不满。我们必须努力争取使新加坡人重新团结起来。这个新的团结必须包括年轻人在内。一个分化的社会将对新加坡不利。外头有很多机会,我们如果能团结,就能做很多事情,也能把握很多机会。”
他认为这正是行动党所须面对的复杂挑战。
政府多年来透过民情联系组或议员接见选民活动等方式听取民意,难道这些渠道都不管用了吗?
“即使有再好再多的渠道,也时不时得把箱子摇一摇。因为任何制度时日一久就变得固定,无法有效地收集它本应收集到的反馈。这次大选就是摇箱子的时候。”

败选后沉默了两天的杨荣文外长,昨天终于在外交部召开记者会,各媒体纷纷派出大批记者前去采访。(唐家鸿摄)

他说:“这有如达尔文所提出的进化过程,可以适应新思潮的政党,就比那些被困在20世纪的政党更具优势。在这个演变的过程中,行动党不只要考虑到这次大选,也不能漠视正在影响全球的新浪潮。”
谈到被政治化的年轻选民时,他观察到阿裕尼集选区的年轻选民即使不支持行动党,也几乎是以感到抱歉的态度表示不支持,不像其他选区的年轻选民那么大声地宣泄不满。
“下来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内,党内会针对未来的前进道路进行讨论和辩论。我们将广泛地向各阶层、各年龄层和不同教育水平的支持者及党外人士收集反馈,以尝试摸索出一条团结的新道路。”
■谈集选区制度
我不是制度下的“牺牲者”
虽被形容为集选区制度的“牺牲者”,但杨荣文坚信他所领导的人民行动党团队在阿裕尼集选区败选和集选区选举制度无关,反而坚信这个选举制度对确保国会里有少数种族代表至关重要。
四五人“刚刚好”
不过,他认为集选区的规模如果太大并不理想,四五人“刚刚好”。
自从败选后,许多网民都纷纷对失去杨荣文这位外交部长表示惋惜,更有个林姓男子拨电本报,称杨荣文是被队友拖累,成了集选区制度的牺牲者。
但杨荣文个人对这样的说法并不表赞同。
“我不会用‘牺牲者’这个字眼。阿裕尼集选区的选民被迫做出分明的选择,而在两者——让国会拥有强大的工人党声音或放弃阿裕尼的(行动党)团队——之间,他们认为让国会里有反对党声音更重要。这是他们的决定,我们会尊重。”
他也指出,种族关系从未成为本地大选的争辩课题,看似很自然的一件事,但事实上要不是有集选区这个制度来规定每个集选区团队里要有至少一名少数种族候选人,很多政党相信会倾向于根据种族来分派系,而最终将危及整个社会。
“因此,集选区制度对克服挑战,确保国会里有少数种族代表的作用是勿庸置疑的。现在的问题是集选区的规模应该有多大?”
根据个人从政23年的经验,杨荣文认为三人集选区太小,四五人较理想。
“当面对自己了解不多的问题时,我们可以向队友求助,互相帮忙。”
杨荣文在1988年踏入政坛时,加入的就是阿裕尼集选区。当时这区还是个三人集选区,后来逐步扩大,分别于1991和1997年大选时变成四人和五人集选区。他一直守在这一集选区,因此见证了整个转变,并亲身体验了在不同规模的集选区里工作的情况。
■谈国会反对声音
下届国会肯定更精彩 可惜无缘参与
按照以往的惯例,第12届国会预料将在两三个月内召开首次会议。由于新一届国会将拥有更多的反对声音,外交部长杨荣文感叹自己无缘参与,但却肯定那将会更精彩。
“我肯定工人党的目标是进一步巩固它在新加坡的地位,而它所将采取的立场,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早已固定。”
以秘书长刘程强为首的工人党阿裕尼集选区竞选团队在上星期六的大选中,以54.71%得票率击败由杨荣文领军的行动党团队。加上它成功保住后港区议席,以及可能接受两个非选区议席,工人党俨然成为我国最大反对党,在新一届国会里可能有多达八名议员。
虽然李显龙总理在星期天凌晨大选成绩揭晓后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期待所有政党代表都能积极参加国会辩论,并且勤勉、投入地履行身为国会议员的职责,但是内阁资政李光耀则对工人党同行动党合作,以为新加坡人谋求利益不以为然。
杨荣文认为包括工人党在内的反对党与执政党形成对抗关系,是完全可以预料的。因为这就是政党政治的本质。
“国会制度本来就是互相抗衡的,反对党不会希望执政党有加分的表现,进而在下次大选时赢得更多的选票。因为这将对它们不利。”
其实,看似无法协调的岂止是国会的两方阵营。
他一早就认为阿裕尼集选区的“决战”,撕裂的还包括那里握有投票权的14万选民的情感。
阿裕尼民众的情感困境
他不愿针对反对党夺下六个国会席位对新加坡的意义究竟有多积极发表看法,只是根据事实指出这是许多国人想在国会里听到更多反对声音的结果。
“他们是得偿所愿了。但是,我认为基于某种原因,其中一部分是因阿裕尼民众陷入了情感困境,不知何故在情感上无法解开纠葛。我到现在还在试着了解。”
■谈个人动向
不角逐总统 不竞选联合国秘书长
卸下外交部长职务后,杨荣文不考虑角逐总统职位,也不打算竞选当联合国秘书长。
他普遍被视为人民行动党政府里思想较开放,更重视与民协商的部长。虽然面对政治生涯最硬的一场决战,他还是保持君子风度,因此赢得不少人的敬佩,包括竞选对手在内。
现在还有约1万6000人在“面簿”网页上支持他参加须在今年8月底之前举行的民选总统选举。也有人建议他把目光投向联合国,以接替今年结束五年秘书长任期的潘基文。
对此,杨荣文回应说:“我是个崇尚自由的人,不认为自己的性格适合(民选总统)这个职位。”
至于担任联合国秘书长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韩国籍的潘基文之后,下一任秘书长将轮到亚洲以外的代表来当。
“面簿”上也有人发起“让杨荣文在国会取代陈佩玲”的运动。陈佩玲是马林百列集选区的27岁议员,她的孩子气及一些言行,令一些人认为她缺乏人生经验,不懂得体恤老百姓。一些网民因此呼吁陈佩玲辞去国会议席,迫使政府举行补选,以让杨荣文重新进入国会。
对于这些言论,杨荣文说:“我谅解人民的这些情绪,也不会贬低这些建议,但这并不符合新加坡的政治制度。”
网络上也流传一个“阴谋论”,指杨荣文是因太出色,才被行动党派到阿裕尼集选区当“炮灰”。他认为这些都是可笑的无稽之谈。
《联合早报》
(编辑:魏晓亮)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